第229章(2 / 2)

云初上下扫眼孟良辰,也不藏着掖着,很坦然,「其实,你的父亲很爱你,能让自己的女儿无拘无束的长大,能让她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以小见大,由此看来,你的父亲都不会差。」

孟良辰眸光闪了闪,美丽而坚韧的眸子里,有隐隐水雾而动,只一瞬,又消失,「我没想到,我良王府出了事,所有人都不站出来说话,竟然是你,一个从未见过我父亲的人,说,相信他,相信我。」孟良辰眼底的感动如此明显。

云初却轻轻扬了扬头,「我也觉得,你能遇到我这样的女子佳友,实乃人生中之大幸。」

「扑哧。」孟良辰心头那微热而涩,让五脏肺腑都开始彭拜的心情一下子被云初的话给压了回去,竟忍不住笑,「这话,也就你敢说,不过,似乎,铁证如山。」说到最后四个字,孟良辰的面上笑意又一瞬不再,眉目间隐有悲凉,「我当时远远赶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倒在地,而北皇,确实受了伤,面上,也是难以置信。」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真相,也不一定是真的。」云初却道,相较於孟良辰悲凉的态度,面上却是无比轻松,「凡事不必看太过,至少,这般大的事,你满府牵连,可是北皇却独放过了你,这其中,至少……」云初说话间眸光似有所指的看着孟良辰,「至少,努力这般久,你在他心中,不是当真一点地位没有。」

至少……北皇对孟良辰,真的不是一点不喜,这句话,云初却没说。

而此时孟良辰听到云初这般说,面上倒是有了喜色,可是下一瞬,呈柳如裁的眉毛却是拧在了一起,「可是,如今这境地……」

「行了,别杞人忧天了,你父亲虽被下了死牢,至少,性命不是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握没柴烧。」

孟良辰眼底隐隐升起淡淡的笑意,「云初,你是在安慰我吗。」

「难不成你当我在催眠?」云初一个白眼一翻。

孟良辰有些无奈。

云初却上前一步,拍拍孟良辰的肩,「等这边事情办完,我随你一起去北拓。」

「你,要帮我?」

「只是顺路。」

「我就知道。」

「我先去看看秋兰和青衣。」云初打了个哈欠,已经对着孟良辰摆手,刚走了一步,又自顾自念叨,「算了,我先去换身衣裳,这大晚上的,真容易感冒。」话落,便直接转身,朝前走去。

孟良辰看着月色下,云初窍细的背影,眸光突然有些深,随即又是一松。

云初,明妍灿亮的女子,看似心狠,万事不放於心,可是,一席话句句不煽情,却字字都是在安慰她。

人生得此知己,死而无憾。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尽快找到萧石头,将他带回北拓,为我良王府求得一线生机之时,查清事情真相。

只是,孟良辰和云初都不知道的是,暗处,一道幽红幽亮的目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她们,直到云初离开,那道目光这才消失。

云初寻了半天,这才由人带着到了黑袍早已经为太子和她准备好的屋子。

呵呵……

云初一进门,看着布置得干净整洁的屋子,再又看到繁复锦绣丝滑的床榻,便笑了,而且,内室竟然还早已准备了一大桶热水。

这个黑袍,因着方才,就算是没真的全然猜到她的身份,这下看来,估计也猜到到了七八分,这房间和水,明显就是给太子和她同时准备的。

也好,累了这一整天,能泡个热水,真是爽极之事。

云初当下向着内室而去,刚一动,眸光一冷,随即脚步一顿,下一瞬,身姿陡然而起,不过眨眼间,人便已经到了屋外,神色沉冷,同时间,云初的身旁落下二道身影,皆是羽林卫打扮,显然是景元桀之前派来保护她的。

那二人此时满是戒备的看了眼四周,这才看向云初,「太子妃,可是有何异样?」

云初摇摇头,方才是感觉到有陌生气息一闪,可是,似乎就在她一瞬而动之时,便没了影儿。

不过……太了妃?

云初挑眉看向身后二人,「谁允许你们唤我太子妃的?」声音浅浅又懒懒。

两名羽林卫闻言,面色一讪,看不出云初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当即,声音略微轻了轻,「是……太子,对属下等吩咐,以后,都称呼云初小姐为,太子妃。」

「这样?」云初眉宇一深,看着两名羽林卫,面上情绪莫辨。

这下,二人更看不透云初是个什么意思了,互相对视一眼,不知如何答话。

「那你们不可以阳春阴违,允许你们多叫一遍。」二人正在纠结如何应答,下一瞬,却见云初面上笑颜如花,两手一拍,显然十分满意,两名羽林卫反应也快,当即道,「谨遵太子妃之令。」

「不错,孺子可教,真真儿是好听。」云初面上笑意不掩,然后,对着二人挥挥手,「我准备洗澡了,你们,不许偷看。」

闻言,二人面色一红,身影当即一隐,太子妃,真是……

「吱呀。」云初将门合上,再次凝思静神的感受了下,方圆百米外都无异样气息之后,这才松下一口气,看来,是近日自己太疲惫,搞得有些神经兮兮了,景元桀在此,而且,黑袍这才得寨主之位,必定四方警戒,如何会让人轻易踏足,更不要说,自己如今内力不弱,加之有雾法护身,也不是寻常人就能欺压的。

这般想着,云初在一旁衣柜里拿了套较素的女子衣衫,这才迈向内室,沐浴,更衣。

「小姐,太子方才传来消息,他要去见一个人,晚一点回来。」云初正洗得欢畅时,门外响起秋兰的声音。

云初闻言,眉心一蹙,看看窗外的深寂的月色,这般大晚上的,景元桀去见什么人?

不过,这下也不是问的时候,秋兰若是知道,早就和她说了。

「对了,可有谢澜生的消息。」须臾,云初问道。

而这时,门外,突然没有声音传来。

「秋兰。」云初唤。

依然无人应声。

云初暗觉不好,当即一个起身,手擘一挥,挂在一旁屏风上的衣衫已经瞬间套在身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奔出了内室,一出内室,便见门外綄纱窗上,映着秋兰站得笔直的身影。

而四周,并无一丝异样的气息。

「秋兰。」云初轻声唤。

可是,门外的身影,没有应声。

云初心思一紧,当即就要开门而出,然而,脚步刚一动,只觉,面前一晃,随即眼前一黑。

身子猝然向后一倒,只不过,倒在一个人的怀中。

「要抓到你,可真不容易。」声音,清亮低悦得如晨间的山风轻诉,却又透着异样的残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