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每天都玩到这么晚才回家?」看到报导,杨舜堂觉得他的妻子有愈来愈坏的倾向。
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因为他想要的不正是这种结果,只是最近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数字周刊、水果日报一窝蜂的竞相报导,他才知道原来亲欣花名在外,声名狼借远胜於他。
今天他特地回来等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个钟头,她直到淩晨三点才回家,看到她醉醺醺的回来,他早就一肚子的怒火冒得更旺。
「你去哪了?」
「去玩。」
「这么晚了,能上哪玩?」他瞪着她,而她还呵呵笑,走路东倒西歪的,连站都站不直。
「你站好一点。」他粗鲁地拉住她的手臂,这才发现半年不见,她瘦得惊人,她的手臂窍细得只剩皮包骨。
她是怎么了?家里是缺她吃了是不是?她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遵命。」她立刻挺起腰来,但整个人还是斜的。不行,她站不直,「我能不能坐着?」
她身体一走动,便软了下去,幸好他眼明手快,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搂进怀里。
「谢谢。」她嫣然一笑。
杨舜堂心口一悸,才发现这半年来,他的小妻子蜕变得益发美丽,她瘦得彷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像是他若没有抓牢她,她就会羽化,乘风而去,而她清新的甜美中又带着娇柔的性感。
这半年间,她是怎么玩的?可以把她怯生、害羞的本性改成这个模样?
还有,他也真奇怪,明明她放浪形骸的模样是他想要的,但今天她样样符合他的想像,他心里却又高张着怒火,气她不自爱,气她跟男人一样在外头花天酒地,他气得真想毒打她一顿……
他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他自己了!他极少为了女人动这么大的肝火,她却神奇地做到了!
杨舜堂看着倒在他怀里的妻子,禁不住又皱着眉头。
「你跟谁出去了?」他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你身上都是酒味!谁让你喝酒了?」她残害自己身体的方式竟让他不由自主的揪心着。
她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嘟着嘴说:「没人让我喝,是我自己要喝的,没办法啊!今天生日,不给他捧场说不过去,所以我就狠狠的给他开了两瓶第一乐章顶级红酒。」
第一乐章!
很好,她还真懂得喝,市面上第一乐章顶级红酒一瓶叫价五千八百块,而她跑去牛郎店喝,一瓶最少也要一万二,她一口气点了两瓶!
「你心疼啦?」她看他脸色不太好看,猜的。
「我们家也有第一乐章,你知道吗?」她如果真想要喝,大可在家里喝,不必出去跟那些……那些该死的牛郎喝。
「知道,但在家里喝多无聊啊!又没人陪我。」她娇嗔着,脸颊上有着被酒醺红的粉彩。
她这么娇柔的表情,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而且该死的,她娇憨的表情令他心头一荡,竟觉得她这样很迷人!他一定是疯了!
「你到底喝了第一乐章的什么?马尔贝克?」
「不是。」她笑着,一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他猜错了。
「梅洛?」他再猜,却引起她咯咯不停的娇笑。该死的!「你不会是喝了卡本内苏维翁吧!」那是第一乐章酒精浓度最烈的酒了!
「是的。」她用力地点着头。
「难怪你会醉成这副德行。」她根本连站都站不好!
「你在生气!为什么?因为我喝那么贵的酒吗?」
「不,是因为你喝醉酒丑态很难看。」
「我又没让你看。」如果他真的那么讨厌看到她,大可不要回来,毕竟这半年来,他很少踏进家门一步,就算回来了,两人也不曾照面。
她知道他外头有女人,而且外头的女人还一个比一个浪,一个比一个骚,他找的女人全是为了气他老爸的,他们两个就这样各玩各的,现在他父亲已经放弃这个唯一的儿子,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态度。
「你可以回去你的女人那里。」她推开他的扶持,想自己撑回床上,但走没两步却跌倒在地。
他把她拉起来,「你就是我的女人。」
「你今天回来,是找我温存的?」这个可恶的男人,真把她当妓女了是不是?只有在他要她的时候才回来!
「如果你想要我,那么就去检查一下,看你身体有没有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
「我在外头玩,都有用保险套,所以我的身体状况,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你跟别的男人玩时,那些男人也用保险套吗?」
「你嫌我脏?嫌我脏你大可不要碰我。」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以为她像他一样放浪吗?
她在外头根本没别的男人!
亲欣气得想推开他,但他却将她抓得牢牢的,「你发什么酒疯?酒品这么差,就不该学男人喝酒寻乐,你这样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你还怕别人看你的笑话吗?你的笑话早在你娶个槟榔西施进门时,你就成为众所皆知的笑柄了。」而她所有的丑态不都是让他给逼出来的吗?
是他逼着她走出去,是他逼着她到外头去寻欢作乐,是他逼着她放浪、像个婊子,现在他却反过来质问她,发什么酒疯。
她没疯,她只是借酒装疯。
他这个可恶的男人,今天为什么要回来?他一回来,便让她沉寂半年的心又为他起波澜。她原以为……原以为自己已经不爱他,已经忘了他的,没想到他一回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看到他,她的心依旧为他悸动,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恶,你走开。」
「我是你的男人,你凭什么叫我走开?」他是她的老公,他想要她,她便得给他,她得认清这个事实,别在这时候跟他拿乔。
杨舜堂的目光闪着怒火。
他气她的身子随便给了别的男人,却一根寒毛也不让他碰!她以为她能有今天、能这么挥霍金钱,是谁给她的荣华富贵!她以为她翅膀长硬了,就能飞上天了是吗?
不,没他的允许,她门都没有,哪儿都别想去,她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她懂吗?
「该死的,你马上去洗澡。」她全身都是酒味,臭死了。
杨舜堂拖着她进浴室。
「我不洗。」她才不洗干净,等着让他用!她还没贱到那种程度,他一回来,她就脱光衣服在床上服侍他。
她不要,硬赖着。
她以为这样,他就没法子治她了吗?
杨舜堂挽起了衣袖--
「你想做什么?」亲欣眼里露出惊惶之色。
「脱你衣服,帮你洗澡。」
「不,不要!」他走开、滚远一点。
亲欣拚命的打他、反抗他,但他不为所动。
他今天彻底寒了心,要整治这个爬出墙的红杏花。
杨舜堂让亲欣泼了一身湿也不怕,他硬是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丢进热水里。他发现自己不爱看她自甘堕落、作贱自己的样子,她本来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手劲轻柔的帮她洗头、洗澡。
亲欣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不懂,他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她宁可他再多讲些恶毒的话,那么她恨他也就能恨得理所当然了,不是吗?
「你干嘛?」她怎么突然往水里沉下去?见状,杨舜堂手忙脚乱地将她从水里捞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的关心、他的着急写在脸上。
如果这个关心是假的,着急是虚伪的,那么他的演技还真好,因为在那一瞬间,亲欣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爱。
他爱她?!
哈!别说笑了行不行!他怎么可能会爱一个国中没毕业,又是个槟榔西施的女人!半年多前,她傻过一次了,这次又被他骗了,若再爱他一次,就只能怪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你是不是想要?」
「什么?」
「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我的身体吗?」如果他要的只是这个,那么,她可以给他,现在就给,他也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假惺惺的对她好,她不需要他的可怜,不需要他的爱情。
亲欣从浴缸里破水而出,身子美得犹如一朵水莲花,如此清新、如此美丽--杨舜堂几乎看傻了眼。
他的男性慾望一下子就被她迷人的身体挑惹了起来。
「来吧!」她跪趴在床上,抬高臀部,双手往后,将自己的花唇左右一扳,露出她最引人遐想的地方。
他不是想要她吗?她直截了当地给了他。
「你干嘛这样?」看到她放浪形骸的模样,杨舜堂气得一肚子火直往头顶上冒。
半年多不见,她就变了样子,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难道这半年多来,她在外头就是用这种几近於无耻的方式勾引男人!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