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答案时,正是午时,整个神隐山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分外静谧而美好,可是,云初整张脸都快成了黑青色。
「这个死木头,白木头,纯心吧,故意吧……」简朴却格外干净的小屋里,云初坐在榻上,一边抬手抚着小腹,一边咬牙切齿,「大晋怎么可能如此力不能抗,竟然还节节败退,一连退了好几座城池……」
「是啊,没想到,你夫君为了你能做到这般程度。」彼时,夜华轻佻眉宇,面色不悦。
他如何能高兴的起来,两个时辰前,他一下令,戒严解除,不出一会儿消息便如雪花般飘来。
不止是大晋战败已被退至周城——这个,他不是太关心。
他关心的是,那个粘人的青青儿,据说,竟然还在当上了大晋太子的先锋兵,如今,还成了镇守周城的副将。
那丫头别看素日里对他拥长拥短的,可是骨子里却有着好色的天性的,若不是然,当初也不会粘上他,而大晋太子又是天人之姿,加之三军之中也不乏能人之士,万一她……
可是,眼下,他还不能离开。
云初只是稳住了胎息,后续她的身体也需要不定时的观察,所以,对於心里不平衡的夜华来说,打击云初,或者找她絮叨几句,她心里不好受,他的主心里好像就能好受一些。
不过,云初又岂是省油的灯,直接瞟一眼夜华,「当然,我那是夫君,有名有份,你那个可是八杆子都还没打到一处。」
夜华表示很受伤,气得牙痒痒,抬手指着云初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云初对此直接无视,她关心的是大晋的战败,如今已经退守周城,而南齐可谓是势如友竹,士气大增,而观察细来,这稍微深透点的就可知是景元桀故意在示弱,不是有陷阱,而是真的,就好像没有要和南齐相争的打算,别人一进城来,自己的人便退……
这哪里是景元桀的作风。
「太子是当真想见你想疯了。」夜华还是甘示弱,看着云初沉稳的小脸,一语揭穿事实。
云初不置可否,手指都紧得泛起了青筋。
那难不成她若是不出现,景元桀就要交出整个大晋江山?
云初轻吸一口气,她相信,景元桀做得出这种事。
而且,眼下虽说,虽然两兵交锋并未扰民,但若是景元桀钻了牛角尖,又或者,南容凌被胜得给冲昏了头脑,到时……
可是,她如何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孩子才三个月而已,他又已经知道了真相,若是……
她不能,不能。
云初抬手点着眉心,变得犹豫不决了。
「夜华,我要出山。」良久,云初突然放下手,看着夜华,语气坚定。
夜华面色一变,眸光微闪,「你想早点死。」
「你少乌鸦嘴。」
「事实如此。」
「我要去南延。」云初也不隐瞒。
夜华面露疑惑,「不回大晋,也不是去南齐,而是去南延?」
云初点头,分外莹泽的小脸上,眸色明亮,「我不会让大晋战败。」云初说,字语有力,「南延国师是南容凌的师傅,虽说,南延早已与南齐站於同一阵线,可是局势如此,我总要知道,南延国师所帮之处的站脚点是什么。」云初话落,又抬头看着夜华,「我的身体我有数,只要孩子的脉息稳定了,我再小心着些,短时间内是不会出问题的。」
「哼。」夜华突然一声冷哼,「你都把一切想得如此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
「夜华大人。」云初正想说什么,便见院子外面,修得极浅的篱笆外面,有人快步走来,虽然神色微急,却步略快,可是整个气息却格外沉稳。
雾氏一族个个都是高手。
而此时,夜华看着来人,如清风流逸的眸子里有光微闪,轻点下颚,「说吧。」
「南齐皇上驾崩了。」来人说。
云初与夜华齐齐一惊。
云初看着那人,当先开口询问,「死因?」
「猝死。」来人说。
云初当即拧眉,直接否决,「不可能。」她曾经见过南齐皇上,那可不是个短命的相,而且,心境开阔,很注意保养,就算是再如何疲累,也万不该是猝死的下场,而且还是在这般时候。
一个多月前,大晋和南齐就已经锋火点燃,可是景元桀和南容凌同时不接帝位的消息,云初她自然也知道了,正因为如此,她方才能肯定,此次南皇突然猝死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