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你若解开我的七静八脉,我以雾法能摧之,我们都不必死。」云初依然站着,面色都未变一分,相反,还侧眸看向大长老,竟似在商量。
大长老看着云初,似在思量。
「诚然,大长老你武功极高,可是光凭内力,想要毫发无伤的从这一看赛过寻常弓箭手的黑箭之下脱身,想必,并不容易。」云初又道。
大长老向前一步,看着云初,只是怔了半响,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想骗我,云初,你的道行还是太浅了,我若是解了开你的穴,你不早就逃走……」
云初眸光轻微一缩。
老狐狸。
宁愿抱着自己一起死,也不放过她。
「再者,我既然答应南齐太子交你带回南齐,又如何能让你受伤呢,好歹,我也是为了南齐。」大长老还有聒不知耻。
云初也没了半丝客气,「大长老你别再让人耻笑了,真的会让人贻笑大方的,什么为了南齐,为了这般多年对於南齐的效忠,为了听命於祖辈,帮助南齐向大晋复仇,你之所以想捉了我去,只怕是看中我我活不过二十,想如法炮制,像当年我的祖先将雾法传给你和京家主的祖先那般而受益吧。」
大长老一直没什么明显动然的面色,终於在听到云初说了这一句之后,明显动容,随后,看向云初的眼神越发的亮了,「你真是个聪慧的丫头,不错,若是当年我就知道你是雾氏一族的后人,那我何必还要等到今日,南齐要帮,但是,如果你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自然最好。」
「老妖怪。」云初听着大长老的话,再看着大长老露在光色明影中那与其沧桑声音极为不协调的年轻俊致面容,突然开骂。
大长老面以一滞,眼底有暗色流过。
「兰姑姑就算不是被杀死,可是看你如今这容颜,也可知,当年,她必被你所迫害,才能年老而容颜不衰。」云初狠狠的又一字一句。
所幸也如此了,大长老也并不隐瞒,唇角沟起邪戾的笑意,「让她人近中年,还有着如少女般的皮肤,不是很好吗?」
「说够了吗?」远远的,皇后的耐心显然到了极致,冷冷一声之后,终於对着四周的弓箭手沉声开口,「放。」
「唰。」顿时箭矢如同密雨集骤然袭来,森寒的光彷佛一把利刃将这悬崖照得更为透亮。
只不过。
所以箭矢却在只距离云初和大长老只一步之遥时,竟纷纷的停留在了空中。
众人一怔。
大长老收回手。
云初看着那些箭矢,瞬间看着阻挡那些箭矢的那强大的气劲方向,眉眼,一点一点趋於柔和。
景元桀。
你终於来了。
一旁大长老反应也快,当即又抬手,就要拉过云初,不过,有人比他更快,巨大的一股吸力如狂风般扫来,只来得及让大长老紧扯下云初的一截袖子,便亲眼见着云初快速朝着树林深处飞去,离开他所在的方向。
所有发生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然后,空气中被无上的气劲阻住的箭矢几乎在云初飞身离开的包围之地时,又骤然势发,直刺向大长老。
前有毒箭包围之势,后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峭壁……大长老收回目光,顿时无比冷凝的抬起手,白发飞扬之间,只见太阳穴高高鼓起,锐利的目光也如黑洞般,似要将这箭矢全部吸收,摧毁。
而另一边,云初被一股大力直接吸到一个人的怀抱。
「景元桀……」云初抬头,对上景元桀的那温柔而关切的眼神之时,却发现,他只一手抱着她,而另一只手还在掌控着那些箭矢,在和大长老对峙。
再一旁,夹於他二人之前,夹於那强大的气劲之间,皇后和她的百多名弓箭手就这样承受着内力波及的站在那里,而此中间,那些林立着的枝木枝叶哗哗碎散着落下。
「快,保护皇后。」有声音急呼,自然是皇后身边的人。
可是,景元桀竟然看都没有看一眼皇后,示意云初站在一边之后,一吻印下间,当即身子腾空而起,顿时,比方才更大更强的真力事带着气劲向大长老袭去。
「太子妃。」路十一上前关切的看着云初。
云初看着景元桀的方向,眸光都未挪动一分的,朝他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见此,路十一和一众羽林卫也神色焦急的看向空中。
大长老既然是襄派的掌舵人,又岂是简单了的,此时同样紧凝内力反击,只见空气好像都无端压迫起来。
山顶上,风在呼呼作响,树木绿草也嗤嗤的好像因类承受不了这内力波及,出现破裂摧残的情形。
高手过招,可以惊涛骇浪,却能不影响万物,可真是到生死殊绝,必是天地之间都为之动摇。
「快……快来人……救……救……我。」而这时,狂风呼呼中,响起皇后语句不详的声音。
羽林卫没动,云初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也没动。
空气,无比的压抑,又无比的安静。
「太子妃,方才我们从大长老的阵法出来之时,太子已经受了内伤。」而这时,一旁一名年轻俊气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着云初有些担忧道。
云初当下侧眸,看着说话之人,名俊青。
对,之前,她是被景元桀的人叫去,便一直没有回府,而此时,定然是才和太了破了阵法出来……
云初无全不用怀疑名俊青的话,面色顿时难看,景元桀受伤,可是,现在却和武功高强的大长老内力拚搏……
而阳光束耀的空中,二人已是内力相斗的紧急情况,别说让人以内力打断,就是她现在状态完好,筋脉未被锁,也不能冲上去,不则,走火入魔……
云初的心思飞快的运转着,如此情况,除非一人先收手,可是,收手,就代表着输,会被对方……
对了。
「大长老,你这一生是不是也有遗憾,你如此冷血残忍,活该你妻离子散,活该你被抛弃,活该你终将孤若无依。」天空中正打得难分难舍之时,云初突然双手放於嘴边大喊。
路十一身后,数名羽林卫对望一眼,只当是小姐对大长老的行为的愤骂,可是……
「扑。」只见明光晃影下,一道血线在空中划过,然后,便见着方才还气势如虹的大长老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