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迷不了云初的眼睛,所以,云初眸光移开,看向其一旁她所熟识的人。
三皇子在,北皇竟然也在,还有萧石头。
而此时几人好像正在饮酒谈天,虽然,哪里有些怪……
云初看着,唇角些抽。
南齐风流俊美太子,加上北拓年少美腻的皇子,再是与其高大形象极其不符的北拓皇上,再有同样轻恣洒意的大晋三皇子。
靠,你们怎么不凑成一桌麻将。
云初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闪了闪,然后,目光直接越过景元浩,越过南齐太子,越过北皇,最后,落在一旁明明不过十岁,此时已经醉意熏然坐在那里的提着酒壶的萧石头,没错,云初没有看错,萧石头在喝酒,喝得欢畅淋漓,小脸晕红,清澈的眸底也是一片啥啥不知的迷离,而其身旁,北皇坐在,满是赞赏的看着自家小子,眉眼面色间没有丝毫不该给小孩子饮酒的觉悟。
院子里酒香四氲,清香醇正,夜风飘来,浑身似乎都被酒气所晕。
而见到云初看来,一脸红晕意意的萧石头小脸上原本的笑意更加盛开,还举着酒壶在空气中对着云初举了举,「娘,你来啦,这酒好喝,我给你留着……咦,娘,你怎么变成成了两个……美人太子不是要娶两个娘……咦,娘怎么不动了……咦……」
「咦你个死人头。」只听话声落,空气中一道人影一闪,然后,萧石头手上的酒壶没了,而方才还红着一张脸说话都含糊不清的萧石头也转眼前,一头趴了下去,而萧石头身旁,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
「小孩子不能饮酒。」那道身影此时说,前半句义正气严,可是对上北皇倏然看过来的目光,最后四个字有轻了轻,讪了讪,眉目间还有些羞涩,「那个,小孩子……」
「良辰,你来了,我好想你。」北拓突然开口,声音……
云初吞了吞口水,看着孟良辰一瞬呆如木鸡,又吞了吞口水,这……这般温柔?这北皇脑子被驴踢了?不是没被孟良辰搞到手么?
然后,孟良辰呆愣之以,面上那叫一个喜啊,就差上前抱住北皇了,低头,垂眉,揉衣襟……
这画面……
云初不想看。
孟良辰只要遇上北皇就整个人不正常。
不过,此时一旁,南齐太子和三皇子景元浩相挨着坐着,这姿势,有些奇怪。
两个男子,靠这般近,真的好吗?
以云初的话来说,二人胳膊碰胳膊,石桌间,腿靠腿,身量差不多高,所以坐下时也相差无几,四目对视,你看我,我看你,连她来了这般久,而孟良辰又这般高调的出场,南拓皇上这般没形象……很怪异的处理了家务事,算是家务事吧,二人竟然都没朝这边看过一眼。
南齐太子不了解。
这景元浩可不是个甘於平静的。
这二人……死了。
呆死了。
云初看着看着,面色突然轻微一沉,当下抬脚,刚要上前,脚却又猛然顿住,同时的,抬手一拦,其身旁知香,上前的脚步也是一顿,若不是云初扶得快,几乎快要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小姐,怎么了?」知香当下疑惑的开口。
而与此同时,前方不过数步之远的孟良辰这时也注意到云初停下脚步,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地下,「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云初轻摇摇头,面上却闪过一丝极轻微的冷笑,然后道,「我知道萧石头为何会喝酒,而北皇又如何会对你这般温柔了。」
「什么?」孟良辰听到前一句还很是好奇,听到后一句,却下意识的疑惑的一退,然后,顺势挽起一旁北皇的胳膊,「当然是因为我的翼山突然发现心里不能没有我。」
「孟良辰,自欺欺人不是你的作风。」云初毫不留情的打击。
孟良辰面色顿时紧下,略显英气的双眉一蹙,却却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北拓皇上的手,看着前方眉色较之方才还要正然的云初,「好吧,你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到底,是什么古怪。」
「阵法。」云初道,随即眸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唇角轻勾了勾,「迷心阵。」
「迷心阵?」孟良辰诧然。
「对,迷心阵,迷人心思,乱人心神。」云初道。
「小姐,那是谁在这里设了阵法,我们现在?」知香现在听着云初和孟良辰的话,脚步生生僵在那里,小脸上满是严肃,一动都不敢动。
「等着。」云初却道。
孟良辰本就不算太白的肤色此时随着面色更是一暗,然后,看着云初,「云初你懂得到是真多,以前,到底是有多少人小看了你。」
云初轻而一笑,却是扯开了话题,「以前,那些欺负那些不得重视,那些名声,却都是实实在在,并未作假。」
闻言,孟良辰眸光轻微晃了晃,却是又看一眼此时一脸温和柔软之意看着她的北皇,又抬手抚了抚一旁石桌上趴着睡得纯熟的萧石头,再扫了眼一旁依然四目如胶似漆般凝视着的南齐太子和三皇了,面色紧然,「先不说翼山不是如此会轻易着道的人,这南齐太子没有两把刷子,世人也不可能把他排於太子之后,再莫说,三皇子其心其智也不是好相与的,可是却这就这般齐齐在这里着了道儿?」孟良辰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云初却点点头,表示这是事实。
「辰儿,我好喜欢你。」而这时,北拓皇上已经又拉起孟良辰的手轻揉慢抚着,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云初看一眼北拓,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看着高健俊朗的算是硬汉的男子,说起这般柔声话,再是这般小鲜肉般依人的模样……真心好崩溃。
这就好比,王凯前一刻靖王冷酷高大上,下一瞬变软男……而且,画面感如此强烈。
好想求此时孟良辰内心的阴影面积。
估计也没有,人家乐得欢。
孟良辰却出乎云初意料的拔拉开了北皇的手,看着云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推开人家,人家会伤心的。」云初看着孟良辰推拉开北皇的动作满是疑惑。
孟良辰看看北皇,又看看云初,然后,眉心一闪,似乎在就纠结什么,然后,一抬手……
云初讶异,有些意外。
知香更意外。
因为,孟良辰竟然把北皇给敲晕了。
北皇啊,好歹一国皇上啊。
「相较於现在这样,我更喜欢正常的人。」孟良辰摊手,给云初解释。
「哦。」云初表示,她无所谓,又不是她老公。
「你既然知道这迷心阵,可有解决之法?现在,这里坐着的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到底怎么办,」孟良辰将北皇扶上,当即道。
云初却是手一摊,然后,就近坐在了地上,「凉办。」
「凉办?」孟良辰声音一急,脚步下意识也就要动,猛然想到现在这是在阵法里,当即又将脚轻手轻脚的收了回去,「到底是哪个混蛋渣渣做的这种事,行军布阵,本郡主都不怕,却搞这种乱鬼玩意儿,这迷心阵我虽不是太了解,可是也知,在这阵里被困久了,定是会乱其心智的。」
「乱就乱吧,反正,我现在只要不动,你不动,等设阵的人玩累了,估计就好了,你方才那般干脆的飞过去,设阵的不是也没对你怎么样。」云初耸耸肩,很无所谓。
孟良辰却是面色难看,看着云初,「等设阵的人玩累了?那萧石头和翼山……」
「萧石头不是我生的,北皇又不是我老公。」云初很没良心的道。
孟良辰深呼吸一口气,好吧,然后,一手指着旁边的三皇子,「太子的弟弟,你总要救吧……」
「我和太子都玩完了,哪里还顾得上三皇子。」
孟良辰倒抽一口气,玩完了?
「你和太子玩完了?」孟良辰问,刚问出口,又暗唾一声,「诶,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没指着你云初这般有良心,那他呢?」孟良辰一手直接落在南齐太子身上,「南齐太子,不说那是南齐举国上下敬重的众相女子争相趋鹜的人物,更是南齐皇上和皇后的掌中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掉了,手中肉,心中宝,你不怕麻烦?」
「又不是我的错。」云初无辜的耸耸肩。
「那绝对是个大麻烦,这南齐太子,听说是自小那过得一个奢侈精贵啊,衣裳的每一针一线都必须是绝顶的绣女先要在温泉里泡上三天,浑身香气,清香馥郁,再以这自清酒里泡上一月的绣针缝之,饮水也只饮清晨出来的第一口晨露,泡茶,也只是夜间最后一滴清露……」孟良辰滔滔不绝的说道,越说到最后,越开始面色恨恨,一张英气的脸下,大有这般浪费粮食的人该要教训一下的模样。
而一旁,云初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头,眸光闪闪,「孟良辰,你确定你说的是人吗,是南齐的太子吗,不会是哪个猪圈里圈养的猪吧,只是比较高贵而已。」云初说话间,手还一指那一旁仍然与三皇子四目凝视一动不动的南齐太子,还道,「喏,南齐太子金汤玉露,我也没见着长出一朵茶来。」
孟良辰顺着云初的手指看着南齐太子,确实人中出色的人物,不过,站在三皇子和北拓的面前,就真是有那么一丝丝……逊色。
「可能,物极必反吧……是吧。」孟良辰声音都虚了虚,然后,看看云初,见其似乎真没有一幅打算起身的模样,也顺势坐下。
於是,空气中,隔着数步之遥远,两名女子,一个明妍鲜亮如珠辉,清华绝代,一个玄衣英气,姣姣如锋华,相互眼眸对眼眸,互望着。
「呃……」一旁知香见此,犹豫好半响,这才开口,「小姐,那我们现在……啊……」知香话还来不及说过多,突然身子猛的被大力一捞,一个后退,云初当即上前一抓,可是却只来得及抓着知香一截衣袂,面前便不见了知香的身影。
靠,什么鬼。
云初气怒,已经站起了身。
庭院静静,似乎不过随着知香消失这一瞬,整个四周的气氛便森严下来。
而方才,那还在如胶似膝对视着的南齐太子和景元浩此时却已经趴在一旁,晕了过去。
而随着二人一倒,云初借着月色,这才发现,石桌下,三皇子和南齐太子不只是如此深情对望,基情满满,桌下,四条腿还相互纠缠着,只不过,这纠缠……
云初倏然明了,他就说,这个景元浩怎么也不像是如此容易上当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人,原来方才景元浩和那南齐太子是在争斗着什么,分了心,所以才这般。
云初的眸光又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眼底光亮轻微一闪。
「这是怎么了?」而这时,院子里一道极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云初侧身,便见方才那美到惨绝人寰的女子正急步走了过来,见得院了里一幕,当先就要向南齐太子方向奔去,「太子……」
「别动。」
云初却急急出声,与同时,手顺势一拉,将正要越过自己的美人一把拉下,和自己排排坐。
「太子怎么了?」女子如凝脂般的皮肤因为紧张都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