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云初的笑意这才收起,「原来是想烧死我,皇后娘娘可真是半丝都容不得我。」云初声音里满是冷寒。

皇后扬了扬脸,偏开头,「太子,不能被你毁了。」

「皇后娘娘,说了这般久,明人不说暗话,永昌侯是你亲哥哥,你自不会让自己的侄儿死去,看着永昌侯伤心,精心设计这一幕,让我囚於此处,引开太子,我云初就想知道,你到底是由着什么这般恨我,而非得置我於死地。」云初问得认真,眸光直视着皇后。

这一瞬,纵然见惯大风大浪的皇后,被云初这目光瞧着,神色也微微动容,只觉得似利针直扎心湖,转而又想通,能得太子心喜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可是,又如何,这世间上,太子需要的女子,永远不可能是云初,她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

因为她的存在,范氏正名之事,也被太子一拖再拖。

好半响,皇后似乎轻叹了口气,只是,眸光更转冰冷,「本宫的讨厌,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得来的。」

「那云初可真是受宠若惊,不过……」云初往后退一步,又道,「不过,皇后娘娘是讨厌我娘亲,还是说,讨厌墨阎阁阁主的娘亲?」云初却一言挑破,清楚看到皇后微变的面色,又道,「这讨厌,比起讨厌老安王妃还要来得,深?」

「放肆。」皇后娘娘突然怒拂袖子,优雅的面上终於出现一丝龟裂,转而看向一旁的公公,「执行。」话落,转身欲走。

「是。」一旁公公道。

「如果我说,是我说服太子将我送进大牢,看看幕后下毒之人是谁,皇后娘娘又会如何?」云初却突然道。

闻言,皇后脚步一顿,随即眉目森严的看着云初。

云初声色极淡,「没错,是我知会太子,永昌侯既然会不顾云王府的面子而带着宋玉登门要结果,没有一丝客气,那必定是留有后手,而且,永昌侯疼儿子有多疼,大晋人尽皆知要,可是在我那般追问,他又如此担心儿子的安危之下,却是字名不透,普天之下,除了皇后娘娘,我不觉得还有人能做到如此。」云初道,看着皇后娘娘一点一点沉下的面色,继续又道,「朝臣激愤,众义相帮,舆论压力……呵……」云初摇摇头,「太子是何等人物,行事莫测,常人难揣,怕过何人,又惧过何人,但是朝臣之心之言,身为太子,他不得不顾忌,想必,这法子也是你替永昌侯出的吧。」

「好个聪明的丫头,倒是看得透测,不过,就算你与太子早已安排又如何,如今这里都是本宫的人,想要你死,易如反掌。」

云初看一眼皇后,却仍然继续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宋玉虽行事荒唐些,可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你却为了一己之私,为了陷害我,而对他下毒,若是永昌侯知道,只怕……」

皇后娘娘看着云初,眼底冷间沉暗,「他不会知道的,只要你死了,他就永远不会知道。」

「皇后娘娘为什么不好奇,既然是我与太子早就商量好,在这里瓮中捉鳖,可是这般久了,眼看天色黑下来,他却还未到?」云初却顾自问道。

皇后娘眸光跳了跳,这才看向身旁,「可有异动?」

「回皇后娘娘,外面人守得好好的,没有半丝风吹草动。」

皇后这才放下心。

「皇后娘娘是可以放心,我与太子所约定的他前来的时间是天黑之时,如今,天还有一丝光亮,所以,在此之前,他不会来。」云初却在这时候轻轻淡淡道。

皇后娘娘这下有些看不懂云初了,凭心而论,云初看着懒散不讨喜,可是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女子,她却生生看不出她心底真实想法,这若是往日,她不喜一个人,打杀了就是,可偏就这云初,想杀她,还总是多生事端,尤其此刻,如此坦然自若,更甚至是,带着商量和探试的语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娘娘看着云初。

云初的面色这才暗了暗,眸光似乎远了些又近了些,「我只是不想让太子看到是皇后娘娘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云初指了指那公公手中的火烛,「而是要烧死我。」

「什么意思?」皇后面色怔了怔。

云初叹一口气,「我只要皇后娘娘给宋玉解毒,还我清白,你天黑之时带着你的人离开,而我,等着京兆尹亲自带人放我出去,太子相迎,皆大欢喜。」云初道,一字一句,轻轻淡淡,可是却都叫皇后心惊。

皇后自然不是笨人,身居后宫这般多年,手中血腥自也是无数,云初这话说得隐晦,她却也听得出来。

她,是想在太子面前给她留面子?

就算是,太子早已经猜到此事是她所为,她却仍要给她在太子面前留着面子。

她为什么要这般做,如她所说,既然此中是她与太子商量好,那拿着此中要挟,她死不成是一回事,还能让太子更恨她,从而更喜她,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子该有思路与谋计?

还是说,她在讨好她?皇后的眸光闪了闪,深沉难辩。

「相较於在太子心目中的好印象,我更想让你死。」然而,思忖不过半响,皇后突然一把夺过身旁公公手上的火烛就朝着牢房内丢来。

……

秋兰此时守在京找尹府外,这是小姐的吩咐,就待在这里,不可再近,一切行动,静等她指示,可是,眼看天就要黑了,小姐还没有动静。

「漱漱……」秋兰正紧守着京找尹一丝一毫的动静,可是却忽听身旁传来异响,心下警觉,当即离开原地,往上一掠,四下一看,并无异样,紧接着一只小猫自墙头穿梭而过,眸光又扫一圈四周,这才松下一口气,又轻无声息的回到方才的位置站好,刚落定,便听得云初的声音响起。

「秋兰。」熟悉的声音一起,秋兰心头一松,当下转身,只是,头刚转到一半,又觉有异,当下便要执剑,然而却已经晚了,不过这一瞬间,面前突然似有浓雾罩下,将她浑身遮住,然后,空气中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不是说太子亲手训练的羽林卫,可一敌百,更甚者可以敌千,行事稳妥,情绪不露分毫……身手够敏锐,反应够快,只是,不过听到主子的声音,怎么就乱了分寸……」

秋兰闻言,面色顿时一寒,只因为,这声音虽戏谑,竟还是小姐的声音。

这……

猛然想到什么,秋兰死命禀住呼吸,欲向外逃去……

……

此时气氛森严的牢房内,皇后所掷出的火把,并未如所想那般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只手横空接住。

「母后这是在和儿臣开玩笑。」景元桀不过气劲一运,顿时,火烛顷刻间灭掉,化为碎渣,与此同时,声音冷寒而几乎无一丝温度。

云初看看窗外的天,景元桀,他还是早来一步,她原本想……

而此时此刻,牢房内,随着景元桀的出现以及他冰冷的言语,四下空气都似覆了血霜,寒得彻人骨髓。

「一次,两次,你为了她,来对付我?」皇后显然也极气。

景元桀拂拂袖子,紧锁牢门的锁顷刻间断落,哐的一下掉在地上,紧随着,云初走了出来,与景元桀并肩而站。

「好,很好。」皇后身子退后一步,「是本宫失策。」

「母后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在而毒害永昌侯小侯爷。」景元桀这时候却突然道。

皇后闻言,却是眉头耸动,「你放心,本宫的侄儿倒是比你有孝心,本宫断然不会……」皇后说到此处,声音突然一顿,然后近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元桀,「你……话里什么意思?」

而此时此刻,云初也很是意外的看着景元桀,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