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以这般浅显却直刺我死穴的法子来对我。」
「是啊,如今你辛苦种植在云花衣体内的血玉被安王给吸收破坏了,你的内力也大不如以前,你所希冀的也永远不能成功。」班茵道,如此时刻,说着如此让人心寒的话,却像是在说喝水聊天般的话儿。
罗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落
后,目光落在班茵的小腹,「你的孩子如果此时看到你这般对我,会怎么想?」
班茵似乎听到了孩子两个字,面色轻微缓了一缓,轻抚了抚小腹,眸中却是似有所思,幽幽道,「母亲当年本想杀了你的。」
「可是云王妃救了我,你又想这么说?」罗妖面上满是嘲讽。
班茵神色没什么大变化,却是道,「你我都知道,母亲当年说过,他日遇到云王妃的孩子,不仅不能伤害,还要全力相护。」
「呸。」罗妖闻方,满是不悦,更甚是恼怒,「是那女人糊涂了。」
「我知道,你心中的恨太深,我也不并不想着说服你,只是,墨阎阁阁主的身份我要收回,你……」
「你以为你放走云花衣,我就当真没看到。」这时,罗妖却突然道。
班茵眼色微动一瞬。
「你觉得云花衣会听你的去给安王下毒?」罗妖妖异的面上爬起冷笑,「我给了她一样好东西。」
「什么?」班茵眸光一深。
「千雨万花针啊,让她可以多一个选择,杀不了安王,也可以杀了云初啊。」
「你……」班茵面色陡然一变,她之前放走云花衣,蛊惑她去杀安王,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可以简单许多,可是眼下,看罗妖这般表情……
「她现在已经杀不了任何人了。」正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如玉挺拔的身姿便出现在眼前。
班茵见到此人,面上一松,可是屋内,罗妖面色却是一黯,似乎,又有些不可置信,「安王……败了?」
「完败。」景元桀道。
闻言,罗妖似乎突然间整个人都似无力般,只是唇角讽意还挂着,「千方百计筹谋这一出,不惜将云花衣送去作饵,引得太子你上勾,竟然还是……败了。」
景元桀不置可否。
「呵呵呵呵,太子到底是真仁慈,还是假善良啊,以前无数次的放过安王,都好似在给安王机会,无数次的可以一网打尽,你却偏放过一马,可是今日里却又如此的釜底抽薪……」罗妖讽笑着摇摇头,「如安王那般心高傲之人,这样的打击,才该是最厉害的吧,最要命吧。」
景元桀看着罗妖,没有说话,眸色一片冰寒。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女人也要受到别人的觊觎。
「你应该庆幸,你被班茵留在这里,没有受到波及。」景元桀道,「如果不是她,你现在应该是一具屍体。」
「你说,如果可爱的小初初现在看到太子你这般冷然血腥的一面会作何感想?」罗妖听着景元桀冰冷声音,突然道,眼底划过凉薄的笑意。
景元桀神色不动,「她,比你想像的要聪明。」话落,看了眼班茵,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去。
看到太子离开,班茵这才回转头,看着屋内神色可见疲惫的罗妖,声音有些低,有些沉,「太子放过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墨阎阁永不出现在大晋。」
「你同意了。」罗妖显然不意外。
「哥哥。」班茵突然轻声一唤,「这些年,你恨我,也护我……」说话间,班茵以手抚着自己的小腹,「以后,我和腹中的孩子陪着你,换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听班茵这般说,罗妖的神蓦然一沉,「那男人不要你了。」
班茵摇摇头,「不是他不要她,而是,我选择了你,以后,你作为舅舅,也会好好对待孩子吧。」
「你……」罗妖突然震怒,努力的想要坐起来,但是奈何,他不能动,面色几乎变得狰狞,「我对你这般不好,你守着我干什么,直接杀了我,将墨阎阁交出去,就可以一家三人永远幸福,再也不会有我这个累赘,再也不用受我的冷言讽语,再也不用游走在黑暗之时,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太子不是一个不能容量的人,那男人也不是一个会在意这些的……」
「哥哥。」班茵却突然出声打断神色激动的罗妖,仰头看了看天际处一片金红,缓缓爬出,面上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淡,「已经有了孩子,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我以后,都陪着你,带着墨阎阁离开这里,你依然可以做你最喜欢的事情。」
「傻瓜,傻瓜,你现在去找太子,去找那男人,我罗妖不要你陪,活了二十年,我也活够了,不想活了……你听到没有。」罗妖在咆哮,可是班茵已经关上了房门,走开了。
「阁主。」空气中有人献身。
「吩咐下去,所有人即刻动身,离开此处,永不回大晋。」
「是。」
听着院子里的话,妖媚残凉的罗妖,这一瞬,眼底终於有一滴泪悄然滑落,映得整个光室都亮了亮。
而暗处,云初看着这一切,突然没了任何情绪。
她本来想问问她母亲云王妃当年和罗妖班茵到底有什么渊源,可是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没了问的兴致。
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婴儿,一个当年不知受到了什么,导致身体畸形,不男不女,而另一个娇小可爱。
於是,在时间的累积中,万物的变化,两个婴孩的性格发生变化。
一个又恨又爱这个妹妹,一个委屈又心疼这个哥哥,然后……
云初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便身形一闪,转瞬离开了此处。
清晨的山风清寂,空气都变得舒爽。
云初一路飞掠,远
路飞掠,远远的,一辆马车晨光中静然等候。
云初心底突然一暖,走近,正想说什么,便见马车帘幕被一只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给撩开,俊致极美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山间香露微光,似乎更给他浑身镀上一层难以形容的清辉。
「你的丫鬟已经由路十带着离开。」景元桀看着光曦中走来的云初,似乎整个心湖,都动了动。
「我那个丫鬟好像不是大晋人氏。」云初搭上景元桀递过来的手,突然道。
景元桀将云初提拉进马车,声音紧随着响起,「可能有着北拓疆人的血脉,那里有一部份人,意志坚定,善於与动物沟通,有着异常的寻人之法。」
云初点头,「我也这么想。」没想到,她的知香还是这么个宝贝。
……
景知煦被押着,没有任何遮掩的押着回到了已经被重兵围守,不过一夜之间繁华变冷落的安王府。
而老安王与老安王妃也被关在了自己的院子。
景知煦此时坐在自己的主屋内,感受着满府森严萧落的气息,终於,抚额,苦笑。
这一局棋,他终是输了。
还是惨败。
「安王这般快就认输了。」一道沙哑经过掩饰的声音却在这时突然响在屋内。
景知煦瞬间回头。
晨华倾泄,一人徐徐走来……
……
马车一路平缓,山间中能听到鸟鸣与车軲辘的声音。
云初与景元桀安静对视半响,云初突然似叹了一口气,「上一次,你的故事没讲完,现在正好有空,要不要讲讲。」
景元桀微愣一瞬,眼底光速如水般潺动,随后低沉磁悦的声音响起,「很久以前,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夜里,家家窗门紧闭,厚雪覆盖,有一名小男孩披着硕大的风披风,走在堆满厚雪的的林间,他要走,他必须要找到一样娘亲吩咐的事情,他才可以回家,他走了很久……很久……」
「这段听过了,那个小男孩五岁嘛。」云初狡黠的一笑,「还看到另一个小男孩嘛,也穿着一样华丽的服饰,可是,却蹲在地上咬着一只烤蕉的鸡腿,然后,一个笑得很甜的妇人问那个小男孩要不要吃。」
闻方,景元桀随即面色一缓,然后,面上似首闪过什么,「那个小男孩就是我,而那个妇人是老安王妃。」
云初一怔,然而景元桀下一句话,她神色是一滞。
「景知煦……是老安王妃和父皇的儿子。」
「就是景元浩之前所说的那个防火防盗防闺蜜的故事?」云初怔然。
景元桀微怔一瞬,既而点头,显然,景元浩给他说过这件事。
「也就是说,老安王妃和皇后娘娘关系曾经很好,也就是说……」云初突然失声,也就是说她之前也隐隐感觉到皇上和皇后的感情不好,而皇上之所以在上次那样的事情中,一纸圣旨,便对安王一丝不究,就是因为安王本就是他的儿子,也是皇子。
靠,还有比这更狗血的吗,关键是这么狗血的剧情,她竟然还能猜到。
「禀靠主子,一柱香时间前,安王在安王府自缢了。」而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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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卷一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