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浩无奈,苦笑,随即看着一左一右,转身离去的景知煦和太子,惯有轻扬之色的眉宇间,似乎难得的暗了一下,最后目瞧着太子走远的背影,然后有咕哝声传开,「一年不见,还是这个死样……」
「一年的时间可能太短,你要不要再去黄山一趟,或者随翁老去百玑峰打座念经。」景元浩的咕哝声还没落,便听前方传来太子的声音,透着一丝温和,可是话里内容,却令方才还眉所轻扬的景元浩顿时一垂,於是满脸苦色的追过去,「不要啊,我错了。」
「翁老知道你这般嫌弃他,肯定会生气。」前方,太子的声音不愠不火,景元浩却听得直冒冷汗,「别啊,我错了还不行,我下次不把她扔湖里了。」
「没有下次。」
……
月辉渐隐,清风微寒。
夜深人静之时,云王府却有一道身影,极轻巧的避过所有巡视的护卫,如春风柳絮轻落无声。
正是云初。
云初走进云王爷主屋时,云王爷便睁开了眼睛。
「何人?」两个字落,屋内便落下数道身影将云初团团围住。
「是我。」云初表示很淡然,堂堂王爷主室,被她这样并未刻意掩饰行径的人闯入而不被察觉,那她才会觉得奇怪。
而随着云初话落,屋内灯光骤然点亮,照清楚床榻上着中衣半坐着起身的中年男子。
云王爷今日独睡,这是云初早就从香姨娘那里得到的消息。
看清是云初,云王爷眸中虽有诧异,但更多是不满,与云初对视半响,这才对着屋子里的那些劲装护卫挥挥手,那些人这才倾数退下。
「夜深人静,你不在屋子里休息,悄然跑来此处作什么?」云王爷看着云初,甚为疑惑。
「女儿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该与父亲好好说说。」云初说话间,迳自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满上之后,还对着云王爷道,「父亲要不要?」这话问得俨然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似的,倒看得云王爷眉头皱得更深,却还是出口道,「你此番极为不妥,若有要事,明日再说吧。」
「我怕明日再说,父亲便会被蒙了心智。」云初字落有声。
而云初这话一落,云王爷面色一变,「云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是自恃得了太子赏,三皇子相顾,便无法无天了。」
「我没有无法无天。」云初不急不慌,「难道大半个月前,父亲与太子从南山军营回来路上胳膊之伤不是作茧自缚。」
「唰。」云初话刚落,一把冰冷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通体冰寒,更是泛着森冷的光。
云初却没有动,而是目光纯澈而镇定的看着云王爷。
「你是谁?」云王爷看着云初,声音发寒,当日云兢来禀报说,云初去找了他,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就对她有所怀疑,只是,终归没想深。
云初触到云王爷锐利揪紧的眼神,却突然轻轻一笑,如轻云化雾,「难道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