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州府。

看着面前的人，朱瞻墡有些失望。

黎利派来的人是一个亲信，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或许应该称之为……死士。

朱瞻墡当然没有想过黎利会亲自过来，这种期待对方自投罗网的妄想朱瞻墡从来都没有过，他只是不愿意面对死士这样的敌人。

黎利不可能来，但如果来的是什么心腹之类的，那都好说，可偏偏是个死士。

死士一般都是针对性训练的，真正能够做到泯灭人性的死士虽然很少，但他们的情感相对於普通人来说也要冷淡很多。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局势下，被派来地方老巢内谈判的死士，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的。

这样抱着必死之心的人，等同於弃子，就是个传声筒，把黎利的意思传达到了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也就是说，朱瞻墡……不是说不可能，但从这样的死士口中撬到什么消息的概率无限接近於零。

如果是其他人来，朱瞻墡还有很多可操作空间，因为人都是有弱点的，要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么威胁逼迫，总是能有点效果的。

但是现在，朱瞻墡虽然没有被黎利牵着鼻子走，但对於黎利的要求，他只有同意和不同意两个选择。

这种不能掌控局势的感觉，朱瞻墡很不喜欢。

……

“所以，黎利是想要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他家眷的命?”

死士将黎利的话传达给朱瞻墡之后，朱瞻墡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你可以回去了，告诉黎利，他的命，不值钱。”

“您理解错了。”死士跪在地上，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任何波动。

“陛下的筹码并非是他的命，而是他这个人。”

“陛下说，只要您让宗室离开，他就会活着来到您的面前，并且无条件配合您的一切要求。”

“哦?”朱瞻墡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波动。

之前就说过了，朱瞻墡并不觉得黎利很重要，甚至他都不想抓黎利，因为活着的黎利远比死的更有价值。

但是那样一来也有一个漏洞。

朱瞻墡的想法是放黎利离开，然后利用没有抓到黎利这一点，对中南半岛其他国家进行清洗。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抓到黎利，并且将其带到了朱瞻墡面前的话，这种计划就不奏效了。

朱瞻墡虽然能不讲理，但是大明不能不讲理，大明的皇帝不能不讲理，到时候如果朱瞻墡仍旧一意孤行，那大明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潜规则就是潜规则，只要没有事实把你坐死，那你可以随便搞，但如果真的有事实摆在那，你就得遵守这个潜规则。

可如果按照黎利的提议，这件事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放走黎利的家眷，黎利甘愿成为朱瞻墡的阶下之囚，最重要的是愿意配合朱瞻墡的计划。

也就是说，只要朱瞻墡把黎利隐藏好，或者直接一了百了杀掉，然后对外宣称还未抓到黎利，那么计划就真正的实现了逻辑闭环。

到时候，中南半岛就是大明的后花园，朱瞻墡想灭谁，就灭谁！

……

“还不够。”

思考良久，朱瞻墡并没有就此满足。

“这是你们单方面的提议，我没有任何把控风险的筹码，如果到时候放你们走了，黎利又不按照约定行事，我没有任何反制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