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琛见着她娇嗔的模样,心下愉悦,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棱角分明的五官逐渐柔和,随后低低笑出声。
低沉富有磁性的笑声,听得景兮耳朵发痒,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琛哥哥,长身孑立,一袭暗金色太子朝服甚至因为匆忙没来得及换下,墨黑如缎的长发披在脑后,随着湖面吹起的凉风飘扬,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里此时正倒映着她的身影,蓦地感觉心跳加速一拍……
景兮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忽略这一瞬的异样,想起自己在齐王府听到的那一幕,觉得还是得提醒一遍,尽管之前离开时已经给他留信表明了。
“琛哥哥,这次我去边关,还发现了一件事。”
见小姑娘突然正色道,萧以琛也跟着配合地问道:“什么事?”
“南宫昊突然发起进攻,很可能是因为与齐王有了合作,而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借机害我父王。”
景兮想起自己在边关得知的一切,包括这次突如其来的战起,到被下毒,再到烧粮,哪一样事都隐隐透着一双大手,蓄意搅乱,以期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放心吧,我让追风他们盯着呢,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牵扯太深。”
萧以琛不想小姑娘迷迷糊糊地扎进这滩浑水里,是已,只能认真地叮嘱道。
顿了顿,男子又道:“该打,你说你怎么就胆子那么大敢夜探齐王府的?”
说着,还用手轻轻戳了戳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哎呀。”小姑娘一捂额头,瞪了他一眼,这人真的越来越随意了,一点都不似刚认识的那样孤傲,冷漠,不近人情。
“这小意思呐,以我的能力,我能轻而易举就溜进去的。”说着,景兮还道:“说不定哪天我就偷偷溜进东宫找你去了。”
而事实证明,景兮不仅敢夜探齐王府,还敢溜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你呀。”萧以琛无奈,扯下腰带上挂着的一个令牌,拉过小姑娘的手,将令牌放到她手上,道:“给你。”
景兮好奇地翻了翻,上面只雕了一个繁复的纹路,暗金色,背面还刻着一个标志,看不懂什么意思的她只得一边摆弄着令牌,一边问道:“这是什么?给我做甚?”
“这是代表我身份的一个令牌,拿着它你就能自由出入东宫。可别真的偷偷溜进来,宫墙那么高。”
萧以琛并没有多言,景兮不明觉厉,真以为就是一个东宫的通行证,也不在意,就这么收了起来。
她不知的是,这个玄衣令牌,能够调动他手上的玄衣卫,也就是他最为神秘的一股力量,他的王牌。
萧以琛可不希望她半夜溜进东宫,虽说去找他他心里愉悦,但是小姑娘娇娇软软,无法想象她怎么跃过那么高的宫墙,万一摔了怎么办。
“那我就收下了。”
“嗯。”
……
这边,散了朝的荣王应付完那些同僚,便匆匆回了府里,一到府里,他便先吩咐下人备了热水,连日赶车,如今有条件的情况下,荣王也断不是为苦自己的人,当然是先沐浴梳洗一番,彻底敛去身上的杀伐之气,不过眉宇间那股锋芒,依旧令许多人对他心有敬畏,胆小之人甚至不敢直视於他。
“王爷,太子刚刚来了王府。”或许是萧以琛来之后只是匆匆去归晚阁寻景兮,并没有惊动很多人,以至於甚少有人知道,适才还在朝堂之上的太子殿下,此时正在王府。
以至於荣王好一番梳洗之后,顾阳才向他禀报了这一消息。
太子?来王府做甚?荣王心中疑惑,随即道:“随我前去拜见吧。”
虽说到了荣王这种地步,皇帝对他有特赦,可以不跪,但是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与他交情还算可以,如今太子屈尊降贵来了王府,他岂能不去看看?
“是,王爷,殿下此时正在湖心亭里。”
湖心亭?那附近不就是兮兮的归晚阁么?殿下去那做甚?
尽管心中疑惑,荣王依旧脚步不辍,带着顾阳直往湖心亭而去。
还未到湖心亭,荣王便看见太子殿下与平日相去甚远的举动,甚至对宝贝闺女温声细语的,心下有些臆想,不能吧,太子殿下这些年来,并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亲近,看起来是一个冷心冷清之人,可是眼前这一幕,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心下怔愣,却是不断说服自己,闺女尚幼,断无可能於男女之情上动心开窍,应该是这么些年来,一直把他当哥哥对待了吧!
想来也是,爱妻早早逝去,自己军务繁忙,平日里总是兮兮在带着阿珩阿琰,同龄人之中,也至於张成家的一双女儿感情较好,对於多方帮助的太子,想来是把人家当亲哥哥对待了。
也是,抛去身份不算,太子依旧唤他一声王叔,与兮兮也是兄妹相称。
况且,当年还得多亏了太子,自己才能寻到兮兮她们。
如此一来,荣王倒是再次对太子和气两分,眼前这些个亲昵些的举动,也被他当成了兄妹孺慕之情。
等以后,宝贝闺女落入太子殿下织就的情网之中,荣王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当然,此时谈来为时尚早,那些都是后话了……
“太子。”
荣王走进湖心亭,不着痕迹地拉过女儿,将她微微护在自己身后。
太子隐隐明白王叔的意思,只得收敛心思,将所有爱慕之情压在心底,眼下小姑娘还小,他只得慢慢护她。
荣王想的则是,无论怎样,眼下女儿年纪尚小,他可不放心她与旁的男子这般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