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准备期长达半年,入夏后,顾青竹迎来了又一次发热期,近半个月的时间,她没有出�6�8现在熟悉的地点,那是�6�8应许时隔数月,第一次进入她的病房。
病床上,顾青竹脸色苍白,据陆助理介绍,是�6�8太�6�8过疲惫,总会�6�8时不时昏睡过去。
应许伸手,触碰她的脸颊,触感冰凉,陷在梦魇里的女人却像感觉到什么,似乎是�6�8想�6�8睁开眼,但在那之前,一道更轻的声音已�6�8经落在耳边,带着某种哄劝。
“睡吧,青竹。”
手术那天,应许在手术室外,身侧是�6�8来回踱步、神情明显焦虑的陆助理,她抬眼看�6�8着亮起�6�8灯的‘手术中’字样,想�6�8到数年前,顾青竹也曾坐在与她同样的位置,等�6�8待一个结果�6�8。
顾青竹等�6�8到的,是�6�8应许失去一只“眼睛”的答案,她呢?
应许垂下眼,指尖无意识抚摸上右眼,疼痛似乎仍旧存在,她依旧能轻松记起�6�8顾青竹的一切所作所为。但比起�6�8那些让人惊惧警惕的记忆,更先涌入应许脑海的,却是�6�8哭着向她道歉时,顾青竹的模样。
她松出�6�8口气,手指勾连在一起�6�8,闭上眼,在时间流逝中回忆曾与顾青竹经历的一切。
*
夕阳斜斜照入教室。
顾青竹再睁开演示,还以为自己已�6�8经死了。记得�6�8手术的流程,记得�6�8那把刀如何剜去腺体。因为麻药起�6�8效,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6�8在白炽灯下,身体不自觉颤栗。
不知是�6�8谁对她说,睡一觉就好了,她便闭上眼。
谁知道,再睁开,会�6�8是�6�8这样真实的教室场景。
眼前,是�6�8高中时期的卷子,侧脸,窗外是�6�8数栋熟悉的校园建筑。顾青竹在茫然中叹出�6�8口气,想�6�8到应许,还没真正感觉到什么悲伤的情绪,这具身体的主人已�6�8经握紧了笔,一室只留笔尖在纸张滑过的沙沙响声。
她似乎在等�6�8待什么,每写完几道题,总会�6�8抬眼看�6�8向门的位置。
在第三次重复这个动作后,门终於被人推开,顾青竹愕然看�6�8向来者,那是�6�8高中时期的应许。少女尚未成长为大人,面容有些稚嫩,身着制服时,与许应差别甚微。
可顾青竹依旧看�6�8出�6�8二者神情间的不同,相较起�6�8唇间总暗藏一抹嘲弄笑容的许应,应许看�6�8上去平静许多。
“青竹。”她语气温柔,让顾青竹一时有些恍神,难以确认时间节点。
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习以为常般的微笑,随后抬手在唇上轻点了一下。没有过多冲疑,就在顾青竹眼前,应许缓缓走近她,宛若无数深夜幽梦的场景一样,少女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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